归恩记_1045、公私两分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1045、公私两分 (第3/4页)

给凌厉知晓的是接下来的话,“叶相…如今就是叶正名了,他一直就住在京都,我觉着那个女子中的蛇毒就是得了他的医治。”

    他的话音刚落,却又兀自摇摇头,似乎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不行……我本想把他掳来给你瞧瞧,也许几付药吃下去,把体内的余毒彻底清了,但一想到他或许给那女子治过,他一见你,岂不就是知道了你就是那天在雾山上的人?但我或许可以等他把你治好了,再了结了他……”

    “师叔!”折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凌厉出声打断,“不可!”

    “怎么?自雾山那一次过后,你的怜悯心就川流破堤了?”折剑挑了挑眉。望着凌厉一句一顿地说道:“因为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因为他是叶家被灭门后唯一的遗脉?”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却还故意挑拨我,我不想为了快几天痊愈而让我今后手抖得握不紧剑。”凌厉咽了咽有些干的咽喉,接着又道:“而且你早已在聚英厅折过剑了。”

    “那好。”折剑将投向身侧的目光收回,似乎不忍再看这个慢慢行走着的年轻人苍白得吓人的脸色,他只是将目光闲散的落在被自己的胡茬刺得有些痒的食指,又似乎是在看他常年握着竹竿而一掌老茧的手。

    他喝了许多年的酒。但实际上这只手在握着剑柄时。依然稳如山硬如铁。哪怕他是在宗门聚英厅,当着众位长老堂主的面折过剑,表示他发下重誓此生不再做割头买卖。他也必须将一身武功保持在这个水平。他虽然不必再向外出剑,但每年一次的执法堂关卡他必须过,若非如此,他在宗门里恐怕连偷闲喝一碗兑了水的劣酒的资格都没有。连活着的机会都将丧失。

    沉默着走了片刻后,折剑忽然又问了句:“那么你准备如何解决你手里那单生意?时限可没有几天了。”

    “说起此事。其实我一直还没想好该怎么向师叔你开口。”凌厉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接着说道:“我总觉得,那个想将我灭口的人,一直还存着心。包括这一次的生意,亦是他的筹谋。”

    “依你的意思,这个幕后筹谋者是想借那女子的手逆向地将你灭口?”折剑说话的语气有些平淡。看样子他不认为此事有什么棘手之处,声音微顿后。他接着又道:“不知道孙谨他们的事情做得快不快,也许时间上赶得及,随便叫他们两个人里的谁来帮你一把,也就解决了。”

    “不,不可以再拖人进来了。”凌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觉得这个筹谋者相当阴险,跟踪之能就像蚂蟥一样,不叫人掉几滴血是不会罢休的。这是我的事,不想再连累别的人。”

    “那好吧。”折剑深深吸了口气,徐徐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几个也都在附近,如果你真遇到难办的事,到了紧要关头也不要硬撑。为了一个郡守把你折进去,这买卖放到尊主那里,他也知道亏本,所以即便是犯些宗门规矩,但能把你从这档子麻烦事里扯出去,尊主应该不会计较的。”

    “师叔,关于孙谨他们来京都的这一趟子事情,其实我还有个隐忧没有说。”思及自己因为杀了一个郡守而惹上一身的麻烦,又见自己的两个伙伴即将朝那个地位举国一等的人动手,凌厉总觉心下难安,终于开了口,“如果我遭受这样无止境地追杀,是因为我杀的是一个官,那么孙谨他们……会不会……”

    “南昭还没立太子呢,没有后续……”折剑的话说得十分含蓄,但话意表达得其实很直白,“同样的事情落在这两者头上,结局是不一样的。”

    ……

    折剑一直把凌厉送到离清风馆只隔了一条巷道的位置,这才分手告辞。

    凌厉本来就是穿着清风馆那个患病头牌宠男的衣服出去的,在外头走了一大圈,此刻他回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干枯,一脸病容,披散着的头发耷垂在瘦削的脸颊,就这样走进去,倒也不会叫人怀疑他伪匿的身份。

    走回自己养病的房舍,一路上行过几处回廊,遇到了几个清风馆的仆从,他也懒得打招呼。事实上此刻的他眼前已经有些出现重影了,他真的有些忌惮于自己会不会倒在回廊里,倘若有人服侍他洗浴换衣服,即便再笨拙的人,看见了他身上因为某几次任务而留下的伤疤,肯定也会惊诧得叫出声的吧?

    强撑着精神走回自己的卧室,凌厉只觉得自己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刹那,仿佛身体变成了在烈日下暴晒的冰雕,即刻就要化成一滩水渍,他的身形有些不由自主地将要向下倾倒,这感觉很不妙。

    但就是处于这种极差的身体状况中,他的视线掠过了室内所有物品只一遍。就留意到了榻角一张矮桌上多了的一样东西。

    他的精神再度凝聚起来,苍白的脸颊上却浮现出了一丝不太正常的血色。

    他只用三个大步就走到那矮桌面前,一挥手抄起桌上搁着的那只淡绿色的小瓷瓶。他清楚记得,三个时辰前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桌上应该什么都没有。

    这多出来的东西没有被清风馆里的仆人收走,要么是馆中人留下的,要么就是在自己刚走进来的前一刻留下的。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微凉光滑的瓶身。他忽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瓶子稍稍倾转,看了看瓶底,再拔开瓶塞。将瓶口凑近鼻下嗅了嗅。做完这些,他脸上的凝重之意终于放开,那两片病态的潮红也瞬时化作灰白底色,他重重坐倒在榻沿。又仰面准确倒向一方叠好的蓬松锦被上,耳畔心跳狂突。他的嘴角却勾了勾。

    看来折剑师叔做了几年的接应人,并非仅仅是比旁人多掌握了一些行走江湖要依傍的历史久远资料,这一瓶护心丹是极为珍贵的妙药,他都走远了。却又半道折身回来,悄然将其留下。

    不过,这种药也多是用在应急情况里。也不能服用过量,所以折剑师叔没有当面赠药。便是最深刻的叮嘱。

    凌厉将这小瓶子贴身放入怀间,待气息喘匀了些,他就慢慢坐起身来,又伸手进前襟里侧,将那份单子抽了出来。他刚才已经将自己对这单子的所有质疑都告知了折剑,连带着将另外两个同伴此次来京的任务也质疑上了,但折剑对此表现出的态度却仿佛太马虎了些。

    折剑只道信任宗门地评估,连丝毫的怀疑都没有,这不太像一个成年人思考问题的方式。

    不过,眼见折剑的态度如此笃定,凌厉虽然还未完全放下心头质疑,却也心生一丝对自己的怀疑了——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再次从头至尾将手中的目标人物资料仔细的默看一遍,那画像没有错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