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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大年 (第2/4页)
整体对九娘来说,便不再是理性为主的一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理性的位置,在九娘心中,已经低于情感层面了。 她已丝毫接受不了他再受伤害。 在理性天平倾斜了的时候,旁人的评说,自然就有了份量。 九娘首次思考起廖世这个人,可是她很快发现,在曾经过往里,她能掌握的关于这个人的资料,非常少。但她却有些相信吴御医的话,毕竟他们是同行,行业内的消息,总是比在外道人之间要传得快。 然而林杉的话,和话中的那种语气,她也不是没听见。所以在迟疑了一下后,她选择保持沉默,表面上完全相信他所相信的人,实际上,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着。 等廖世回来,她要亲自去问,不管那个脸孔生得有些古怪的佝偻老头儿说话会有多难听,她也要耐下心一字一句问清楚心中的疑团。 但她疏忽了一点,此时那御医不说话了,她也什么都不说的话,车中氛围就有些过于平静了,至少容易让林杉的注意力移到她身上,察觉她眼中蕴着的心思。 不过,似乎是天意要助成这痴心女子的一点愿望,当林杉正要抬眼去看九娘时,忽然听到车外传来一声迟疑着的轻唤:“林大人还安好么?” 车外的人,本来无意打扰车中的伤者,只是有一件事,已经搁在他那儿许久了,但又必须由车里的人拿主意。车外的人正因此心焦着,忽然听到车内传出说话声,似乎是那伤者已经醒了,便忍不住探问了一声。 廖世回家之前叮嘱过吴御医,不临万不得已的情形,不允许将车门打开。吴御医虽然觉得廖世施药总有一股狠劲儿,心存质疑态度,但在医道大理上头,他的意见与廖世完全同路。林杉的外创面积太大,在较为密封的房间里静养,都尚有余虞,跟别提开门受风了。 但要隔着厚车板与外头的人对话,也是要颇费些声气,好在对此,廖世走前竟也考虑到了。 御医挪过放在车角的一只盒子,打开取出纸笔。那笔不需要墨汁,就可以在纸上划出痕迹,只是笔迹颜色比墨迹稍淡,御医握着笔的手势也有些奇怪,字迹似也因此变得歪扭起来,不过并不影响 飞快划了“何事”二字,吴御医将字条从背后车板上一条细缝里推了出去。 很快,又有一张纸从那细缝推了回来。回来的纸平整叠了三重,展开后,里面是一段用墨迹写就的文字。墨迹早已干了,看来这封简信是早已写成了的。 没错,这信就是两个时辰前,林杉还在燕家商队队列里,在土坨镇的土丘林驻步时,他的得力下属,技研一组组长骆青写下的。 信里,写的是江潮失踪的事。 燕家商队今日行程的决策责任人燕钰在顺利会合边军骑兵队时,将这信交给了骑兵队的右将军罗钧武,然后就搁置下来。 得知这信里写的是公事,在林杉不方便知晓的情况下,为了不耽误公事的轻重缓急,右将军可以拆阅信件。 知悉内容只是提到,林杉的下属找一个人去了。劝望安心,罗将军便也没太将它当一回事儿。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杉的下属去找的那个人,居然能尾随骑兵队,一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更让罗将军讶然失言的,是这个人身上的伤情,他怕是在快撑不住了的时候。才让骑兵队发现了。此人身上的伤情。几乎也是随时可能夺走他的性命。 在最初匆匆阅读那封信时,罗将军只是诧异了一下,他不明白。丢失了一个下属,大致相当于丢了一个兵卒,为何那个叫骆青的人,还要为此特意留信禀告? 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一丝不对劲。那叫骆青的人,怕是因为不想让林杉担心。并且他自己也有自信寻回不见了的那个属下,因而才会在信中将情况写得比较简单。 不过,不管信中未写清的事情细节严重到什么程度,至少这个丢失的下属。是在自己队伍里找到了,那便无事了。 可是当这位下属表示一定要见林杉,并还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罗将军才禁不住焦虑起来。 骆青留下的信,先从车板夹缝里推送进来。车中的吴御医刚刚为林杉念完信上内容,板缝里就又有一张纸推送进来,这次才是罗将军的笔迹。 墨迹未干,在推送的过程中糊了一片,但大致上未影响吴御医照例为林杉念出纸条上写的一行字,林杉在听完后,脸色微微变了。 “真是挺会胡闹。”林杉深深吸了口气,平缓又道:“把门打开。” 吴御医与九娘顿时同声制止:“不行!” 林杉微微眯起眼:“他能追到这儿来,如果不见我,你信不信他可以玩死自己?” 九娘失声道:“那你呢……”开口只三个字,她便说不下去了。 “廖世也没把话说绝。”林杉身形一动,“我自己来。” 林杉刚攒力往车门方向挪了一步,便脱力坐了下来。 在城郊半个月的治疗休养,只是让他恢复了意识与脑力,身体的各项机能尚与废人无异,但又不像废人那样完全失去控制力。然而他虽然可以用强悍的意念控制肢体行动,但凭他此时的体力储备,这么做无异于与车外坚持要见他的那个人一样,在玩命。 吴御医再次认同了廖世走之前的决策,并且他对廖世的单项支持,在此时又更进一步,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回去,他或许要建议廖世把药再下重一些,直接让他一觉睡上几天几夜,免得他担心。 其实廖世在走前给林杉下药时,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然而他的施药手法虽然偏向凌厉风格,但绝非不知遵循章法,那指他用活人做药效测验的流传,完全是对他的污蔑。 顾虑于自己不知道这一趟回去要用多长时间,而病人体能如何,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能体现仔细,沉睡状态反而会造成一种假象,困扰医者的判断,廖世绝对不会一剂药下去,让他一觉睡到他回来时。这法子表面看着好,对病人本身却是存在很大风险。 只是廖世天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不知道吴御医此生有没有机会,深入了解到廖世内心恒存的这份缜密善意? 看着一挣力就是一头汗的林杉,吴御医叹了口气,伸手按在了门板的卡扣上,同时对九娘说道:“藤篓里,有廖世捣鼓过的篷衣,劳烦九姑娘取出,给林大人裹严实了。” 吴御医话音刚落,按在门板卡扣上的手,并起两根手指往里一摁,“喀—”一声响,卡扣的一端已经翘起了。 他盘膝而坐的位置,离车门最近,如果这面门真有需要打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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