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_1026 调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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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6 调令 (第4/4页)

盖好,这才爬下床去。蹲在床沿边,小意望着侧卧的二皇子清瘦的面颊,又道:“殿下,等会儿就要用晚膳了,婢子来唤你时,你可不许赖床。”

    面相安静,似乎已经睡着的二皇子悄然半睁开一只眼,于困倦中勉强一笑,接着很快又闭上了。

    ……

    京都南城,在那片贫民居住的高矮参差的老房区,从昨晚一直昏迷到今天下午才醒来的铁大坐在一处独院中,有些呆愣的看着天边初升的月亮。

    他不想望月,但他更不想待在那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因为那里更像牢房。

    昨夜被那个少年人用狠药催醒,在再度昏迷之前,铁大看见了那少年身上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

    时至今天,从那群看护自己的人身上,铁大隐约能印证自己的一个猜想。

    分散住于这间独院外面的几名看护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之辈,在自己未被害,功夫还有八、九成时,也只能与其中一人打个平手。然而这群人虽然做着狱卒的事,身上却丝毫没有痞气,作风硬朗端正。

    不过他们也太硬朗端正了点,除了负责自己的饭食起居,就不再多说一句话。这让铁大很快觉得,呆坐于小院中,不过是换了间大一点的牢房,空气流通性好一点罢了。

    在极为安静的环境里,呆坐了一会儿的铁大似乎能听到相隔几个院落外的民宅中,孩子因为挑食而遭到父亲责打的声音、忙碌了一天的汉子聚在一起谈天的声音、相邻而居的两家妇人因为生活琐事而吵架的声音……普通人生活的气息就散落在院子四周外,似乎很近,其实很远。

    触不到的离得最远,得不到的,就是最美好的。

    高家送他上路的药,外加昨晚那个少年人给他吃的狠药,都疯狂的伤害到他身体的真元。此时药劲虽去,但铁大的身体却如吸干汁液的甘蔗,空留轻软的渣体。

    他努力了片刻,才艰难的举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他摸到那结痂的左眼时,他不禁在心里冷笑:眼睛烧瞎了一个。耳朵倒比平时灵敏了些,可是老天啊,你觉得这很好玩么?

    手臂的肌rou缺乏力量,铁大的手很快垂落,耷拉在膝上。

    铁大目光垂落,望着自己那双曾经以轻举百斤稳如铁石而在海港扬名、此时却连动一动指头都有些控制不了的手,无声的一叹。又问自己:铁大啊。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就是这样被别人推来挤去么?高家给了你活着的机会,也让你有了痛苦的机会,你该恨么?现在你又被另外一个人从死亡之中救活。若要报答,却要做害高家的事,你有这个选择的权力么?

    良久的默然后,他的喉间忽然发出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然而却辨不出究竟表达了什么。

    只有他的心里在泛起巨浪,在裂肤般的挣扎呼喊:

    “也许死是最简单的。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忽然特别怕死,怕那种痛苦,怕窒息的感觉……所以。我要活着!”

    ……

    要活着。

    要活得好。

    这些是人的基本索求。然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很多时候,都是要以别人的肩膀作为铺路石。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把自己的肩膀主动露出来。让你踩。

    夜色降临的城南,贫民居住的旧房区。罗老头儿的小破院子里忽然来了一群客人。他们不是一齐来的,但出手很是爽快,所以罗老头儿在掂着三两碎银子,被那群人带着的护卫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逼出院子时,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和忐忑,但更多的是凭空赚了一笔的喜悦。

    这所破落院子,平时用来供流莺取乐时租用、禁货停放、以及一些市井混混聚众赌钱时,即便连续租出去十几天。也没今天一晚上赚得多。

    罗老头儿无后,唯一的产业就是这院落,而他自从发现了这破小院还可以用来这么赚钱时,他平时要做的不过就是广而告知的让四邻知道,他是个孤寡老人,这宅子也是极其贫旧的。

    因为太破,正常点的人不会来敲门租屋;因为院子里没啥值钱东西,连老鼠都不愿意越墙窃食;院子里就住了个孤独老头儿。根底简单,要查问什么,只要老头儿装痴呆闭紧嘴巴,虽然他的一口牙早已不再齐整,口封却是紧得很的。

    待第五位只带了一个年轻人相随的客人到来后,院子里的一名护卫模样的人就关上了院门,守在墙墩的侧后方。

    这第五个客人进了小院中唯一的一间屋子里,看见那四位先到的客人。五人都只是以目光相碰,权当是打过了招呼,并没有开口出声。

    五位主要的客人聚齐,正襟危坐。他们的面前没有打磨光洁的桌子,也没有仆人备好的茶点——虽然在开口之前,这几人都已感觉到喉咙间压抑的干哑。

    众人安静了片刻后。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中年人干咳了一声,终于开了个话头,也直接挑明了今晚要议论的内容。

    ……

    一刻中后,低沉的对话声,将话题谈论到了中段。

    这时候,坐于主位左手边的一个青年人忍不住说了句走了偏锋的话:“易公,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欠失妥当?万大人还在牢里,如若这时候就对姓林的动手,岂非让万大人的嫌罪更重?”

    坐于主位上的那个中年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慢慢说道:“林杉不除。像他这种做法。继续下去,只会是后患无穷。必须趁他的势力还没完全恢复,快刀削金,以保我等太平。”

    他在深长的一个呼吸后。又说道:“就当是牺牲了万大人吧!损他一个,帮我们五个,孰重孰轻你们就辨不得?别像女人那么优柔寡断,我们几个可都是拖家带口几百号人,哪有那么多精神力讲义气?”

    之前说话的那个青年人没有再说话,他垂下目光,眼中有挣扎的神色,但很快归于平静。与此同时,那最后一位进院的客人随行的那个年轻人也垂下了目光,眼中敛藏和压抑的是近似的眼神。

    席间五人亦是有一两人禁不住轻轻叹息,然后归复于平静,只有一个身形极瘦、脸颊凹陷,但是双眼细亮如鼠的人开口说了一句:“若能如此,万大人也不算白白牺牲了。姓林的若不在了,我等至少还能再逍遥几年。赡养万家家眷的事,只要万夫人愿意,我钱某愿意一个人出一半的赡养费。”

    “钱兄,你这么说岂不是在小瞧我们么?”

    “愚弟倒觉得即便万大人不在了,万夫人也不会接受他人的帮助,万夫人的娘家可是大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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