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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4 不计后果 (第1/4页)
少年人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么?” 他这话听来让人觉得很矛盾,然而配合着此时的环境细咂一遍,不难品出其真正的意旨……更新好快。 “你不相信我的话。何必大费周章的救活我。”铁大装傻冲愣,“虽然这里隔壁就有一所小庙,可我一点也不信你是慈悲而有闲的菩萨。” “你还能开玩笑,这一点让我松了口气。”少年人的‘唇’角微微翘起,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总算是多了点温度。他略顿后接着说道:“高昱想让你死,方法有很多;你若想自杀,我派再多的人盯着你也是改变不了结果的。所以我现在只想问明白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活?” “你会让我选么?”铁大的眼中‘露’出不屑之情。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选择的机会。”少年人声音漠然。“在高昱之上,我能让你拥有选择的余地。” “哈哈哈……” 铁大忽然狂笑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笑得如何畅快,体质虚弱的人都能明白,哭和笑也是很废力气的活,而铁大此时的体力全靠刚才少年人拿出的那枚‘药’吊着,没过多久,他的笑就被一阵透着浑浊音‘色’的咳嗽声盖了过去。 双手撑地,已经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的铁大努力的压下‘胸’腔中的浊闷之意。他喘息着抬起头看向那少年人,眼中的光彩宛如缺油的灯,已经开始慢慢走向暗淡。 “你是谁?” 铁大重复了一遍刚才问过少年人一次的问题。 他的声音开始显出颓意,少年人知道那颗‘药’的力量开始消退了,但他的面‘色’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淡漠——尽管他也是着急的,像这样外出一趟的机会他得的不容易。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你还是问了。”少年人说到这里顿住,然后他用直视的目光看着铁大的焦黑脸孔,片刻之后,他才语气淡漠至极的说道:“初次见面,我未‘蒙’面,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铁大的眼中现出一丝茫然。忽起的晚风将垃圾山上一个烂掉的灯笼竹骨吹了下来,滚到了少年人的脚边。被他随意一脚踢开一旁。就在这时。铁大的目光在少年人腰间扬起的那缕名黄‘色’的丝穗上停了一下,他忽然桀桀笑了一声,开口道:“我不想死。” 他紧盯着少年人的脸,紧接着又说道:“但我未必会听你的指派。若能活着当然好。若活得不痛快,此刻就这么死去,也许是最舒服的方式。” “你说得没错,但你未免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少年人冷笑了一声,“我能指派现在这样的你做什么呢?” 铁大望着自己那双撑在地上已经开始发抖的手,耳畔的话让他心里忽然冒出一股焦躁的火气。他忽然想站起身来,然而拼尽全力也只是做到了上半身腾空,很快他就趴倒下去,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胸’口更是宛如又一块大石压着,似乎很快就会将他那跳得很吃力的心脏压扁。 铁大啊铁大,你的天生神力去了哪里?你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么? 铁大的心里忽然无法抑制的生出一股悲观情绪,这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厌恶,然而更沉重的疲惫感在脑海中袭来,让他连多体会一会儿这种厌恶感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次昏‘迷’之前,铁大听到那个少年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放心吧,我会让你看见明天的日出。” 铁大再次进入了假死状态,见他趴在地上,被少年人招过来的锦衣人连忙把他翻了个身,以防他憋气而死。 少年人从他带来的那名锦衣人小森的手中取过一件斗篷自己披上,小森看了不远处处于昏‘迷’中的铁大一眼后问道:“接下来如何处置他?” “就当你们多养了头驴,干不了活也别饿着他。”少年人淡淡说罢,抬手将那斗篷所带的帽子掀起,宽大的帽檐覆在他头上,‘阴’影下他的脸‘色’已然看不太清楚了。 “回去了。” …… 城北安康路,丞相府宅院大‘门’紧闭,只有大‘门’旁悬挂的两只灯笼透出柔和的光亮,照在‘精’心漆过的大‘门’上,反映出莹点光辉。 一只蜘蛛牵着一根细丝从大‘门’顶部直线滑落。灯笼带给它温暖,墙角的孔‘洞’提供给它越冬的环境,这几天京都的天气开始回暖,它亦因此获得了‘春’的活力。在墙隙里攒了几天气力的它准备在今晚织一张大网,好好饱食一顿那因为灯火的光亮吸引而来、与它一样成功越冬的飞虫。 ——那将是极美味的猎物。 只是它的网才刚刚拉开一条直行的主线,那扇明明不会在夜里的这个时辰轻易开启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青年人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了出来,那只‘肥’硕的土蜘蛛被开‘门’的风‘激’得挂在蛛丝上‘荡’出了几分,它还没来得及攀丝而上,就被那只如可以在铁板上踏出印痕一样的脚踩扁在‘门’口的石阶上,接着还有第二脚,第三脚…… 如果这只蜘蛛也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它在临终前一定会发出与距此地几条街外的林杉一样的感叹:这真是太意外了! 四名青年家丁依次从宅中走出,然后束手站于‘门’外左右。他们身着的普通制布衣被浑身透着力量的肌‘rou’撑着,每个人的双眼中都透着一种如磨砺后的剑锋一样的光芒。在四个人之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锦衣,发冠上嵌了一枚青‘玉’的贵公子,他便是相府三公子史信。 史信一走出相府大‘门’,刚才那行在前面的四名家丁便微微垂目,而不远处伴着驴蹄声走近来的五个人也是加快了脚步。 “属下拜见三少爷!”终是那四名出自相府的家丁脚程快些,急步走近后就一同向史信行礼。 “这一趟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史信对那四人颔首示意。在相府中,无论待谁,他都是礼为先和为首的,当然,全府上下的仆从回馈给他的尊敬忠诚也是庞然的。 等那四人入府去了,史信微微转身,就看见已经走近的岑迟,他即面‘露’喜‘色’的拱手相迎道:“岑兄,一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怎敢有劳三公子亲迎呢?岑某今晚会彻夜不安的。” 走近的岑迟看见了史信后随手就甩脱了手中的牵驴绳,走至史信跟前站住,他抬臂躬身,深深一拜。 待岑迟直起身来,史信就顺手握住了他一只手的小臂,一边将他往宅内引,一边微笑着说道:“有何不可呢?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就别将那些让人生分的客套了。今夜岑兄若真因这个难以入眠,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秉烛畅谈。你不知道,我有几个月都没出过家‘门’,都快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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