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_(967)、一头雾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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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7)、一头雾水 (第3/4页)

将绳子上挂着的一件素色中衣扯得歪扭了些。做完这些,他似是满意地轻叹一声,终于再次蹬石上墙,循着来时的方向离去了。

    年轻人离开后大约不到半个时辰,这家宅户的院门即从外向里打开,一对中年夫妇携行步入,却是这户人家午前外出的正主归来了。

    中年男主人身材略瘦,细眉长脸,由此遥可见他在少年时,应该还算有些清秀气质。然而人到中年,嘴角不再容易上扬,眼瞳也似浑浊了,脸庞上情绪的表露也被终日重复的生活锁定,显得成熟却也渐见老态。

    他走在中年妇人身后,目光泛滞,脸上带着醺醉意味,似乎是中午去哪户亲朋家做客。席间酒吃得多了所致。相比起来,中年妇人看上去则是一脸精明,面容较为平静。

    然而当这妇人进了院子。一眼扫到主屋大门,她顿时就平静不下来了。

    “当家的。咱们午前离开时,为妻不是嘱咐了你,要把大门锁上么?”

    妇人的嗓门稍大,半醉半醒的中年男主人被喝唤得后脖子一僵。他总算肯将眯起的眼睁得大些,也朝大门上挂锁的位置看了一眼。

    确定门果然没锁,男主人心里有些发虚,但他既怕自家娘子狮吼,又承着酒劲。心下有些不甘就这么总被妻子压着风头,便强扯着有些晦涩的嗓子说了句:“不是你走时一直催啊催的,夫家可能便忘了……但我明明记得我锁门了,否则钥匙怎么会拿在我手里呢?”

    妇人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刚才打开院子大门上的锁,钥匙的确是从丈夫手里接过来的,想到这里,她不禁也微微一怔。

    但她很快就想透了一个问题,当即又叫道:“咱们家的锁不用钥匙也可以锁上,是开锁的时候才必须用钥匙!”

    妇人说话的同时。似是习惯性地就要给丈夫一记响指,但一只手才刚抬起一半,她就又叹息了一声轻轻垂下。看一眼丈夫醉醺醺泛着红光的脸庞。她只在心里想,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的。

    妇人的恼怒情绪才刚刚被自己压下一些,她的眼角余光扫过院子里晾衣绳上挂着的素色中衣,注意到歪斜了的那件原本洗得干净的前襟口不知是怎么的多了一块脏污,她心里头的火顿时又蹭蹭上窜,斥了一声:“这又是谁家养的猫不安分挠的?!”

    望着妻子走去的方向,男主人不用睁眼看清那件衣裳,心里头就已经知道她在为什么事而发牢sao。也许是饮了酒,壮了气。他便随口丢了一句:“脏了就再洗嘛,何必凡事都要吵吵嚷嚷一番呢?难道你还要捉出那只猫来。再跟它吵一架?”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妇人回头就是一句:“敢情这衣服都不用你来洗,你站着说话也不嫌累是不?”

    男主人终于意识到场间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刚才根本就不该接话,而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估计今天又难逃一顿争执,他连忙闭上嘴不再言语。

    虽然如今他也已攒下一处店铺,生活无忧,但他起家的本钱全是靠了妻子嫁过来时带的嫁妆。妻子出身富贾家庭,自小习从父母,学得心儿精,如今这逐渐富足起来的小家户,其实主要的活银都掌握在妻子手里。他此刻虽然头脑有些晕醉,但只要妻子那嗓门在耳畔,他便无法忽略这一妻尊夫平的现实。

    闭紧了嘴,有些不悦的努了努嘴角,男主人便束手向主屋走去。

    前些天在京中偶遇儿时好友,受邀约在今天前去做客,午间席上谈起儿时在这座还叫做“湖阳”的海滨小城里一起玩闹,后来经历京都动荡以至于失去联系的经过,一对发小便多喝了几杯。午后他本就是带着醉意回来,此刻再被妻子一吵,头晕得更厉害了,只想快些坐下歇歇。

    然而男主人刚推开主屋大门,前脚迈了一半进去,背后就传来妻子一声惊呼,又吓了他一大跳。

    “当家的,咱们家是不是遭贼了?”

    稍定心神,男主人连头也不想回一下,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地道了一声:“别一惊一乍的,你见过那户人家遭了贼,门户还能这么整齐的么?”

    然而他这话才刚说完,自己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脑中酒劲顿时再清三分,腿脚也立时利索起来,径直就去了厅堂一侧的卧室。

    打开衣橱,他双目微睁,旋即又轻轻舒了口气。

    将摊放在衣橱里一角的一撮碎银子快速抚起,仓惶填进另一双鞋子里,连忙起身,背后一阵轻碎脚步声便已经离得很近了。他来不及关上衣橱,就装装样子挑拣起里头的衣服来,被这紧张惊吓的情绪一闹,他面朝衣橱的脸庞上,那两抹被酒劲冲上来的红晕也淡了许多,醉眼里更是升起一丝疑惑:鞋不见了,这好像真是遭贼了。可是银子还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男主人不及多想,就听见已经走进内室的妻子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翻起衣橱来了?真的丢什么东西了?”

    中年男主人连忙嘟囔了一声:“什么丢东西。刚才在席间洒了酒水到身上,我来找身衣裳换了。”

    “唉呀呀。那你先随便找身穿着便罢,别动这处柜子里的衣服。”妇人连忙又走近了些,絮叨着道,“为妻早就说过了,这柜子里放的都是绸缎织锦,只有过节时才穿穿,莫要随便弄坏了。过一边去,让为妻帮你找。”

    作势推开丈夫。将衣橱关上,然后妇人移步一旁,打开了挨着衣橱置放的一口木箱,伸手翻了翻,挑了件布衫出来,递给丈夫,又道:“看时辰,你今天也不用去哪里了,就先穿这件棉织的吧。”

    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出了内室。男主人就在厅中坐下。望着妻子拿着自己那件沾了酒沫的衣服去了井旁,正在打水,看来是准备立即将衣服洗了。男主人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愧疚,暗自纠结起来。

    辛勤cao持家务,她也不容易,自己这么做太小丈夫了……

    要不要告诉她呢?

    可告诉她的话,一定会被挨骂的吧?

    不告诉她?

    但家里好像真的遭贼了,否则鞋子去哪里了?

    自己显然不会做把银子那么敞亮放在衣橱里的事,太蠢了,会被直接发现的……

    或许……她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不、不……很可能还是遭贼了……

    但要不要报官?可一旦报官,就等于她也知道了……

    就在男主人辗转纠结无结果时。打好水将衣服浸泡,自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木盆旁的妻子望向坐在主屋厅中。也正发愣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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