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_(836) 沉重地抉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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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6) 沉重地抉择 (第2/4页)

岑迟房间的门,然后他就看见了趴在桌上已然烂醉如泥的两个人。地上滚倒几只酒坛子,酒水残洒得到处都是。

    看中年道人方无从椅子上滑到了桌子下面,抱着桌脚鼾声渐起的样子,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还能倚在桌面上坐稳的岑迟似乎醉得轻些,脸朝里侧趴在桌上,喉咙里似乎正低声错乱的哼唱着什么曲调,一只手长伸向前。指端还勾着一只酒坛子的系绳。

    “先生这是怎么了如此暴饮,有损身体。”高潜步入屋内,下一步就准备挪开岑迟手边的酒坛子。

    不料他的手才刚碰到酒坛边沿,趴在桌上脸朝里侧的岑迟忽然转过头来,与此同时,他原本只是摸着酒坛系绳的手屈起五指。将坛子更牢固的抓在手里。他凝视着高潜,一字一顿,似醉非醉地道:“老道已经不行了,你来陪我喝!”

    “这不行,在下的责任是保护先生。而非陪先生酗酒伤身。”高潜言辞拒绝,并试图再次夺走岑迟手中的酒坛子。

    这一次,他轻而易举就得手了。

    因为岑迟忽然主动松开了手。

    高潜抱着半坛子酒微微愣神,紧接着他就看见岑迟又拍开了一坛新酒的封泥。

    “如果没有人陪,其实自斟自饮或可更踌些。”话音刚落,岑迟就掀起酒坛,“咕咚”一通猛灌,很快一坛子酒就空了一半。

    旁观这一幕,高潜只觉得有些心惊,同时他也隐隐意识到,此时他若想从岑迟这儿问出点什么,比如问岑迟为什么忽然这么猛地酗酒,岑迟极有可能不愿多说。

    ——其实他本该还能意识到一个问题,但因为他眼见岑迟的灌酒速度过于激烈,催得他必须先想办法劝酒,所以才会忽略了此间藏于浓郁酒气中的些许异样氛围。

    视线稍移,高潜重新投目向桌底,挪开一把椅子,蹲在桌边掰开方无抱着桌腿的手指,将他从桌子下面拉起来,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略作迟疑,高潜就拎起刚刚从岑迟手里夺过来的半坛酒,但不是要往自己喉咙里灌,而是手腕一转,翻着酒坛子将酒水尽数泼在了方无脸上。

    酒水依然醇香,但如果不是饮入肚肠,而是泼在脸上,那冰凉的亲肤感受就跟清水差不多了。

    方无果然清醒过来一些,半睁着眼,还没待他看清面前站着的是谁,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方先生,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为何忽然酗酒”

    方无椅着脑袋说道:“好酒不可浪费。”话刚说罢,他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挂着的几滴酒水,那是刚刚高潜朝他泼酒醒脑时沾上的。

    高潜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再问,忽然就听背后传来酒坛摔碎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岑迟的咳嗽声传来。

    “咳……咳咳……”

    岑迟手里的酒坛子已经摔成碎渣,他原本抓着酒坛的手此时紧紧按在肋下,一声咳咳一口血,唇边一片殷红,被酒水打湿的前襟很快又糊了一片刺眼赤色。

    饶是高潜手底有过数条人命,此时看见眼前这一幕,仍是顿觉莫名惊恐。

    只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让你陪我喝一场,你……咳……你不肯……”岑迟的脸庞因为身体里爆发的痛苦而渐渐扭曲。略显狰狞,他咳了一阵,极为艰难地敛下一腥意,便望着愣神站在对面的高潜。喘息着说道:“没机会了……你现在就是想……也没机会了……”

    “没有机会”这四个字,在高潜的印象中,具有两重意思。

    一种普通的意思,只是一个事机的错失;另有一种特别的意思,渲染着危机感。

    但此时高潜看眼前的事况,从岑迟喉中嘶哑出的“没有机会”这四个字,既像是在指喝酒这件事,又仿佛隐约透露着另一重意味。然而,仅凭屋中这两个沉醉在酒梦中的两个人,能如何动得了他高潜

    即便酒劲能壮怂人胆。能增莽夫力,但他高潜可是相府十家将之首,御敌防身凭的是武技,莫说两个酒后疯汉,就是再来二十个醉酒疯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此时本就不会武功的岑迟又有了毒发的状态,已然是个废人。

    所以高潜在短暂的怔神之后,就转身又看向了醉瘫在椅子上的方无。根据高潜的了解,方无是有武艺藏身的,只是近乎从不显露,故而在此时客栈房间里这个有些古怪的环境中,高潜对方无的警惕会更高一些。

    还有一点就是。倘若岑迟真的毒发了,那么要让他保命,唯有想办法使方无出手行针。

    然而当他回首看向方无,就见道人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

    道人此时似乎也看见了正在不停咳血的岑迟,然而在他醉酒迷蒙的双眼看来,岑迟那不是在咳血。而是在吐酒,所以他只是胡乱拍打着椅子扶手,断断续续叫道:“刚喝就吐,糟蹋!糟蹋……”

    “岑先生是毒发了,方先生。你快醒醒,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毒先压下去”高潜没有理会方无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只是一边唤他,一边用手拍他的脸。

    此时此刻,高潜的情绪还是比较冷静的。

    然而坐在高潜身后两步距离外,正不停咳血的岑迟看着眼前一幕,却是皱了皱眉。他的精神还很清醒,情绪却有些浮动,不是因为身体里的痛苦难熬,而是有些焦虑于一件事。

    犹豫只在瞬息间,岑迟身形向左偏了偏,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听见背后传来“咚”一声闷响,高潜目光回转,就看见岑迟摔到了桌下,情况不明。

    高潜只得又暂时放开方无这边,朝桌下跑去。

    “先生!”高潜在桌旁蹲下,像刚才拽方无时那样,抓住了岑迟的一边手臂,要将他从桌子底下拽起来。

    而就在高潜抓住岑迟的小臂往上一拎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手下这个本该因为毒发昏迷使不上劲而变得非常沉重的身体忽然轻如飞羽……向他飞来!

    摔下椅子,本来就是岑迟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行动,并非因为昏厥脱力。

    所以他在身体撞地后,压在一侧身下的那只手其实已经聚力撑住了地面。只待高潜在桌边蹲下,再拉他一把,他就将一跃而起。

    如果高潜没有蹲下来,岑迟或许还会有些犹豫。

    但高潜果然如预料中那样蹲下来,岑迟便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嘭!”

    岑迟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挂在了高潜身上,将他往地上摁去。

    习武之人最初练下盘,通常都是站着练,至于在蹲着的时候,下盘还稳不稳,这个是与否之间的比率就有些悬了。岑迟只有赌一把,根据他所知晓,面对外力攻击,大部分习武之人蹲着时都不如站着时那么稳,只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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