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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战场白蔷薇之日(二) (第3/4页)
就算塞住耳朵。也还是会像水渗透纸张一样侵蚀精神。 “老实承认吧,已经没什么是你们能做的了,乖乖接受结局吧!” 提坦斯军官——容纳沃尔格雷沃精神的寄宿体大笑着,利落地抽出军刀。罗塞塔一直紧握的双剑从手中花落,身体颓然躺倒,力量随着血y渗入冰凉的地面。 “啊啊……” 泪水自脸颊滑落,留下guntang的刺痛,嘴里发出不成声的悲鸣。 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切都被剥夺,身心彻底被蹂躏践踏。至今为止,遵循正道、贯彻正义的生存方式被彻底否定。迎来的是最屈辱的终焉。 为什么? 为什么正义要被嘲弄? 为什么救赎不曾降临? “嗯哼?终于安静了?也罢,看在你终于学会死心的份上,给你个痛快吧。在此之前——” 狰狞的微笑转了过来,对准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孩。 “小姑娘,你的家人呢?走散了?全死了?那还真是可怜啊。” 不疾不徐的掏出手绢拭去刀刃上的血污,语调温柔的叫人不寒而栗。 “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了吧。不用担心,这就让你解脱,让你和家人团聚——” 骑兵刀高举过顶,下一刻将会变成一记致命的劈砍。 如果几分钟前,罗塞塔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现在却…… 没有英雄; 没有正义; 没有尊严; 所有人能迎接的。唯有名为“死”的结局。 (这样一来,那孩子也能解脱了。) 空乏的心中,回响着消沉的自语。 “你说她……很可怜……?” 愤怒的喘息c入,沃尔格雷沃和罗塞塔不禁侧目望向声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玛蒂尔达。 鲜血浸透了护士服。还不断从指缝间流出。可能是骑兵刀刺偏了一点,避开了心脏和大动脉,玛蒂尔达因此得以幸存下来。可从那个出血量来看,如果不处理的话,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呼——哈—— 呼——哈—— 垂死的呼吸一点点移动,护士从地上抓起护士帽。将那顶沾满了血和尘土的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在护士学校……一开始就教过……就算要照顾也不能同情!就算同情也不能怜悯!就算怜悯也绝不能说出‘好可怜……这种话!” 把试图摆脱困境的人封锁在困境中的话,不管多么努力,也只会沦为“真是可怜的人生”。 把想要在余生中好好生活的决心彻底打垮的话,无论多么正面积极,也都会成为“正是可怜的下场。” 这是身为护士……身为一个人绝不该做的事。 “别人……别人的人生……不需要你……来……评分……” 迎着军刀和冷眼,染血的臂膀用力将女孩搂在怀里,玛蒂尔达毫无畏惧地捍卫着自己和女孩的尊严。 哪怕是死亡,有些东西也是无法夺走的。 “听……好了,或许今后还有很多人觉得你‘好可怜……可是!可是……只有自己……才可以对自己的人生发表感言!” 倾尽全力说完,再也支撑不下去的身体滑倒在地。 “说完了?就这些?再多说点嘛。” 冷笑变得越发深沉灰暗,y郁的眼睛紧盯女护士。 “到死为止,你还能说出什么?漂亮话吗?悔恨吗?悲叹吗?哀嚎吗?不过是区.区.人.类……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 长刀用力挥落。 这无疑是沃尔格雷沃最为满足的一刻。 蹂躏、嘲弄、蔑视那些自命清廉、秉持正道的人,把他们的生存方式贬得一分不值,啜饮悲叹的泪水,呼吸怒吼和哀嚎。彻底地否定“正义”这种陈腐的思想。 “什——” 沃尔格雷沃的笑容突然扭曲了。 理应被夺走了全部力气,信念也被折断,很快就会因为大出血死去的罗塞塔跳了起来,压在玛蒂尔达和女孩身上。以身为盾,挡住了骑兵刀。 “你这个该死不死的!” “我是……苍华骑士团的罗塞塔三等武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平民在眼前被杀!” “那你就去死吧!抱着理想去死吧!!!” 长刀接连劈下,那已经算不上是劈砍,只是一味的发泄和凌虐。 r被削去。骨头被劈断,内脏被刺穿,意识渐渐淡薄,疼痛也渐渐远离,唯有护住他人的臂膀毫不松动。 (神啊……全能的神啊……求求你们。救救这个孩子和护士,让这孩子……让人们能……) 罗塞塔绞尽最后的气力祈祷着,血色的视野内一道白色急速放大,等到注意到时已经那道白色已经覆盖了世界。 比狂风更急速,比火焰更激烈,比白银更洁白,比闪电更耀眼。 犹如传说般的景象如闪光般掠过罗塞塔的视线,白蔷薇一般的少女冲到了眼面前,由上至下挥出的巨剑斩开了提坦斯军官的胸膛。 身体被扶起来,脑袋枕在温暖的臂膀中。仰望着那犹如传说中的骑士一般的少女,罗塞塔张开了嘴。 “那个……女孩……护士……” “她们没事了,多亏了你。” “是……啊……” 嘴里溢出血泡,一直紧抓的手终于松开。 放下心之后,身体变得格外轻松,视线也变得清楚多了。罗塞塔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轻盈柔软的金色长发,端庄秀丽的五官,冰雪般光滑洁白的肌肤,柔和清丽的脸部轮廓——说是豆蔻年华的深闺千金,恐怕没有谁会怀疑吧。说不定还会心疼她套上铠甲走上战场。伸手阻拦她。 可只要对上那双清泉般清爽纯洁的蓝眼,正视严肃又不失温柔的眼神就会明白,她绝不仅仅只是模仿骑士,而是背负着什么走上战场之人。 (或许……这个人是值得托付的。) 罗塞塔握住了少女的手。 “……啊……呃……我已经……尽力……了……” 没说一个字。嘴里的血泡就溢出来,险些堵住气管,简简单单一句话几乎就榨干了力气。 少女紧握着罗塞塔的手,用力点着头。 “虽然尽力了……却还是不够……根本就不够……我是个笨拙的人……让很多人因此……白白送命……” 伸出手也够不到的战友,迈出脚也来不及赶到身边的民众,尽在咫尺也没能保护其不受伤害的护士。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救下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无力感和不甘化作泪水模糊了视线,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喊。 (不可以……!!我不能把“那件事”说出来。被人委托“那件事”有多么痛苦,我应该很清楚才对!) 请你想想办法—— 请你救救我们—— 请你奉献自己—— 请你成为—— 被这么拜托了,被这么祈求了,却还是救不了人。承受着他人的指责和失望,更遭受自身良心的苛责。 “那件事”对血r之躯的活人,就是这么苛刻。 嘴巴依然诉说着。 “靠我自己……根本就没办法……” (绝对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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