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怜和良心 (第2/2页)
脸布,徐煜抹了抹手,放在了桌上。 花农交代几句,堂倌泡了一碗好茶和一盘瓜子,一盘干果。 抓了一小把瓜子,徐煜又四下看了看,目光转向了窗外,见外面临水的亭子里摆着一张茶桌,地上堆着红彤彤的炭盆,坐着三个人,在那里高谈阔论的。一些人站在亭子外没有一丝声响,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论。 这吸引了徐煜的注意力,就见一个穿湖色袍子的背对着自己,对面一个穿着宝蓝色缎袍,罩着一件十三太保纯白狐皮斗篷之人,仪表不俗。 此人眉痕微蹙,语气温和,目若点漆。徐煜看了他半响,见对方也看着自己,微微点头示意。忽然那背坐之人也回过头来看自己,此人也是目朗眉清一派斯文。 再看看侧坐的那个人,亦和二人差不多,皆是相貌不俗的文士,各有各的隽处。 收回目光的徐煜左右一瞧,好家伙!楼里楼外四面八方的人们几乎都在看着自己,就算早已习惯被人围观,他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因而低下头喝了口茶,然后起身叫花农付账,走出去望着一湖的水出神。 隐隐听见那三个人的交谈声,有一个说道:“这里很有些奇趣,你们瞧这岸边的木桩子打的不牢,那水晃着和作揖似的。” 徐煜回眸一望,果然水上的桩子随着波浪微微摇摆,谁让燕雀湖乃皇家之湖,沿岸的建筑随时都面临着被拆除的危险,且本身燕雀湖底部异常松软,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都没能解决皇宫地基下沉的难题,更别说随便搭起来的水榭了。 又听另一个笑道:“刚刚你说诗要作的深刻才醒人瞌睡,我的一句水摇桩作揖,可不又贴切又深刻么?” 徐煜见是穿湖色袍子的人讲的,那穿白狐斗篷的人笑道:“这便是板侧尿流急的遗响了。” 侧坐之人正喝着茶,闻言顿时噗嗤一笑,把一口茶水喷了满桌子。
白狐斗篷笑道:“他还怕我讲不清,做了样儿给你看呢。” 说完,三人捧腹大笑。徐煜也觉得好笑,见湖色长袍说道:“你不要乱嚼口舌,你能把我这句对出来,我便服你。” “这个容易。”白狐斗篷不假思索的对道:“风定树摇头。” 徐煜心里暗暗赞好,侧坐那人说道:“前儿我有一句‘云截树头齐’的即景,到今儿没对出。” 白狐斗篷说道:“水拦墙脚断。” 不等评论,湖色长袍说道:“不讲这个,你把刚才的那个良心和怜字讲明白了,到底是一是二?” 徐煜听到满头雾水,看着白狐斗篷说道:“谁还和你讲这些?我说怜字不是良心,你却非说良心便是怜,岂有此理!” 湖色长袍说道:“那我问你,假如此刻有人跑来说你心上人作故了,你赶去不赶去?你哭不哭?” 白狐斗篷说道:“这是良心,不是怜人。” “倘若父母冻饿,你见了会怎样?” “那也是良心,不是怜人。” “怜到底是什么一个样子,良心又是怎么一个样子,一个人没了良心,还能怜吗?假如见了美人,心里起了个怜惜的念头,至坏了人的名节,可还是良心不是?” “那果然没了良心。” “那人家两口子可怜不可怜?” 一番辩论下来,白狐斗篷为之语塞,说道:“这且不论。换我问你,齐宣以羊易牛,是不是怜?” 湖色长袍点头道:“是。” “那是不是良心?” “不是。” “怎么不是?” “以羊易牛怎么算是良心?” “不是良心发现,哪里肯阻止人杀牛?” “若是良心发现,哪里肯把羊来易牛,难道不杀羊吗?” “你和你夫人好,是怜还是良心?” “是良心。” “怎么是良心?” “我不怜她还有谁怜?” “是了,你怜她,是从良心来的,怎么怜不是良心?”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湖色长袍频频摇头,“我问你,假如你那心爱的和一个乞丐同站在一块儿,那乞丐跪着求你,你那心爱的招手唤你,你理谁?” 白狐斗篷笑道:“我会过去问她要了钱,然后舍给乞丐。” “假如那跪着的把头磕破了,你那心爱的慌的哭了,你管谁?” “我会劝止她的哭,叫人去医那头破的。” 湖色长袍说道:“这就明白了,你劝止她哭是怜,不是良心;你把头破的放在后面,教人治他,是良心而不是怜,归根结底你都是在故意狡辩,违心之论!你呀就干不出这样的好事,我说你这人只有怜而没有良心,你明知道自己有错,还横着心肠来和我辩。” 白狐斗篷嗤嗤的笑着不说了,徐煜觉得他们辩论的颇有意思,起了结交之心,往前走了一会儿,吩咐花农过去请教这三人的尊姓大名。 谁知花农大咧咧的进来问道:“我们公子问你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人家见一介豪奴如此无礼,可想而知适才那俊逸公子定是纨绔了,故此没人理会他。 花农生气了,一转身回来,撒谎说他们三人都姓王,名字却不肯说,徐煜也就罢了。r1152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