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履南宫_17-夜来南风拂玉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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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夜来南风拂玉帘 (第1/3页)

    夜如泼墨,习习晚风刮得翠隐山庄门口两个大红灯笼缓缓轻摇,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缓缓走到了门前,叩起了门。他背后排了数十名魁梧汉子,每人挑了一挑沉重的担子,饶那群汉子熊虎般体魄,也被这死沉的担子压得弯了腰,挑子上还蒙着黑布,不知装得甚么东西。

    “嘎吱......”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人,却是山庄孟管家。他抬眼一看,只见那黑衣男子双手抱胸正定定盯着自己,那人宽口高鼻,一双凤眼里精光湛然,王者气概扑面而来,孟管家不禁心里一颤,躬身拱手叫道:“小王爷。”

    来人正是南诏小王子阁逻凤,他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孟管家,径直朝山庄内行去。

    “崔大人,东西我带来了。”小小阁楼里,阁逻凤盘腿坐在小几下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崔胤源提起茶壶,又为阁逻凤斟满一杯热茶,笑道:“今天恰巧是七日之约的最后一日,小王爷言出必行,守时守信,老朽佩服!”

    阁逻凤冷笑一声,道:“崔大人,我的东西带来了,您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崔胤源哈哈一笑,道:“小王爷放心,老朽这一大把年纪,难不成还要骗你这点金银么?”

    阁逻凤一拍手,道:“如此便好!有何进展?”

    崔胤源两指轻轻夹住古瓷茶杯盖,缓缓拂过散在茶水上的细碎茶叶,并没有答话。他两只浑浊黄眼只看着茶杯里旋转的茶叶,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阁逻凤一看他这神态,心下顿觉不妙,皱眉问道:“有甚么问题么?”

    崔胤源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上次小王爷来后,我便与右相大人一起向皇上上书请和,可最后只得了皇上两个字——”

    阁逻凤见崔胤源面色不善,沉声问道:“哪两个字?”

    崔胤源摇了摇头,道:“老朽不说,小王爷也应该能猜到。”

    阁逻凤深吸一口气,一双丹凤大眼里怒气勃然,他紧握双拳,咬牙点了点头道:“好!好得很!要战便战,我们南诏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言罢霍地一下立起,便要离去。

    “等等。”却听崔胤源悠悠道。阁逻凤怒目望向崔胤源,道:“本王便要回南诏组织反攻,崔大人还有何指教?”

    组织反攻?崔胤源听罢只感好笑,他拼命忍住了笑,道:“小王爷缘何如此性急?快坐下!老朽一开始就与你说过,老夫不会骗你这点金银的。”

    阁逻凤听罢一拂开衣摆,侧身坐了下来,兀自怒气未平。只听他冷冷道:“左相加右相都没能济事,不知崔大人还有何良方?”

    崔胤源一叹,道:“当今皇上崇道,性子最是谦冲平和,本不好战。战事一起,两方各有死伤,老朽与右相大人多次苦劝,皇上本来几次就要下旨勒石撤军,可惜啊可惜!”言罢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玩起了茶碗盖。

    那阁逻凤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眼见这死老头玩不尽的包袱,当下怪目一翻又要暴怒,那崔胤源眼见他就要发火,忙假咳一声,道:“可惜有人从中作梗!”

    阁逻凤听罢一呆,道:“崔大人与右相大人是朝中巨擘,皇帝也赞成停战,谁还能从中作梗?”

    崔胤源嘿嘿一笑,低声道:“小王爷久不在朝野,不知当前形势,现下朝中巨擘的哪里是我们这些糟老头子,朝庭都快成了那姓杨那厮的玩物了!”

    阁逻凤眯起双眼,皱眉道:“杨国忠?”

    崔胤源不置可否,只给阁逻凤又换上一杯热茶。

    阁逻凤不解道:“我南诏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非要与我们为敌?”

    崔胤源干笑两声,斜眼望向阁逻凤道:“无怨无仇就不能与你为敌么?老夫且问你,那洱海五诏与你蒙舍诏有何怨仇,你们穷兵黩武兼并厮杀时可有丝毫手软?”

    皮罗阁接下蒙舍诏大位后,大肆兼并扩张,经年血战后吞并了浪穹、邓赕、施琅、蒙嶲、越析五诏,得到玄宗皇帝敕封,这才有了南诏国。那暗无天日的厮杀不知死了多少人,阁逻凤正是皮罗阁儿子,岂能不知那段往事?听到崔胤源所言直被噎得说不出话,良久才怒道:“那、那不一样!”

    崔胤源见阁逻凤词穷,也不再说下去,他叹了口气,道:“小王爷,你对当今朝中形势不太明了,老夫且为你陈说陈说,不知你有无兴趣。”

    阁逻凤正下不来台,当下道:“愿闻其详!”

    崔胤源从小几旁拿过一个木匣,打开木匣,里面竟是一盒手谈。阁逻凤不解地望着崔胤源,却见他端起一个空茶碗,倒扣在了小几之上,悠悠道:“这茶碗便是大唐。”

    阁逻凤来了兴致,他目不转睛盯着崔胤源,却见他从棋盒里双指夹出两颗白子,道:“室韦、靺鞨。”将白子放到了茶碗东北角,接着又从棋盒里夹出一颗白子,道:“回纥。”将那白子放在了茶碗正北,随即,将突厥、吐蕃等大小藩国依次在茶碗周围摆上了白子。

    却听崔胤源道:“这些藩国近年来与我朝相安无事,互通有无乃至进贡和亲,其乐融融,可偏偏有一个藩国——”只听他一顿,那枯树皮般的大手缓缓夹起了一枚黑子,定定放在了那茶碗西南角。阁逻凤心里一颤,沉下脸道:“偏偏我们就是不听话的那一颗黑子。”

    崔胤源不置可否,道:“小王爷,当初你们决定要侵入云南之时,可曾考虑过今日之事?”

    阁逻凤冷哼一声,道:“那云南太守yin荡无耻,难道不该杀?”

    崔胤源摇头道:“小王爷还是太年轻,老夫送你一句话:刚强易折。”他端起茶杯轻轻一抿,道:“那张太守再有罪,也应由我大唐处置,你们强行攻城还杀害朝廷命官,这是一个藩国该干的事么?”

    阁逻凤听罢冷笑一声,道:“崔大人,你若是要来说教于本王,要本王低头认错,本王敬谢不敏!”

    崔胤源笑了笑,道:“忠言逆耳,老夫一片苦心,小王爷若是不愿听,权当老夫是在放屁,大门敞开,金玉珠宝老夫统统不要,还请小王爷自便。”

    阁逻凤一代王储,心中自有城府,稍一沉吟,道:“小王性子急,还请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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