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履南宫_1-新鬼烦怨旧鬼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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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新鬼烦怨旧鬼哭 (第1/5页)

    “呜......”寅牌方过,一声响笛猛然响起,漆黑的通铺大屋里顿时如开锅一般,黑暗中,只听一群姑娘吵的吵、闹的闹,夹杂着板凳夜壶被撞倒的声音。油灯亮起,只见一屋里十来个小姑娘,正手忙脚乱地穿戴衣物,姑娘们面色稚嫩,充其量十一二岁,一个个睡得两眼迷离。

    “嘎吱”一声,门开了。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粗布大衣的中年男子进了屋。那男子身强体壮,腮下生了一圈浓密胡须,眼神如山鹰般凌厉,站在姑娘们面前,宛如一座黑黢黢的大山一般。

    “排成一列。”那男子道。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姑娘们仿佛如丛林小兽遇到狮虎一般,心中莫名胆怯,赶紧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列。

    那男子扫视了一遍众人,缓缓踱到到左首第一个姑娘面前,道:“名字。”

    “李璧。”那姑娘却不怯场,傲然答道:“我父亲是高祖皇帝六世孙,乃皇室后裔......”

    只听“啪”地一声,那姑娘被一耳刮子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男子,道:“你......你敢打我?”

    又是“啪”地一声脆响,那姑娘另一边脸蛋也狠狠挨上了一耳刮子,大力传来,小姑娘直接被打翻在地,她瞪大眼睛望着那男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一众姑娘见到此景,吓得睡意全无,一个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只见那男子蹲下身,一双鹰眼盯住那姑娘道:“我只问你姓名,有问你父亲是谁了么?”

    那姑娘看样子便是从小娇惯,哪受过这等委屈,只见她捂着脸直摇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那男子暴喝道:“说话!”只见他身子前倾,语气极尽恐吓。

    那姑娘终于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咽道:“没有......”

    那男子没有再理会她,他缓缓站起身,向下一个姑娘走去。

    “姓名。籍贯。”

    “林......林芊芊......长、长安人氏......”

    ......

    一切很顺利,这些姑娘全都被他震慑住,以后不听他的话都难了。他这般想着,略感满意,来到了最后一个姑娘面前。

    他愣住了。其他姑娘经过这番恐吓早已吓得服服帖帖,只见面前这姑娘竟抬起头直直望着自己,眼神毫无畏惧,那水剪双瞳里清澈地似乎能看见他自己的倒影。

    “姓名。”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声音变轻了。

    “沐沁儿。”

    “哪个沐,哪个沁?”

    “水木,水心。”

    “水木。你是剑南人氏?”男子问道。

    “我是杭州人氏。”

    男子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他感觉没有对她发火的欲望。

    “等等。”却听那沐沁儿道。

    那男子转过身来,俯视着她,眼神里有一丝诧异。

    只听沐沁儿道:“你问了我们所有人的姓名,那你自己的呢?”

    那男子缓缓举起手掌,望着自己黑铁般手掌上的厚厚粗茧,道:“你也想挨两下才老实?”

    一众姑娘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只听那沐沁儿道:“我并不想挨打,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想必您也不想失礼。”

    互通姓名乃是基本礼数,当朝乃礼仪上邦,再严厉之人,也要讲究礼数。那男子冷哼一声,放下了手,负手走到了姑娘们面前。

    “我姓严,今后三年,由我教你们武学功夫。”只听那男子双手抱胸道,“我不管你们是皇亲国戚还是家财万贯,到得这里,你们都是学徒。三年时间,一年淘汰三人,三年后武试,最优秀的两人才能进察事院,那些想来玩玩的,劝你们趁早滚回家,免受皮rou之苦!”那男子罢转身便离开了,临到门口,他略一停顿,道:“今日便算是你们的开学礼了。”一推开门,隐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一众姑娘见那人已走,便互相扶持着上通铺里休息去了,只是大伙被这凶霸霸的男人这样一折腾,哪里还有睡意?几个娇弱的小姑娘想起日后要受那无尽之苦,不禁呜咽起来。沐沁儿枕在那粗布枕头上,眼望着那漆黑的窗外,听着远处山鹰的尖锐啸叫,忽然有些恨自己的父亲。

    雪白宣纸上,一只细细画笔在轻轻起舞,浅墨轻描,淡青色天外闲云轻舒,隐有几只飞鸟;浓墨泼洒,巍峨山峡中流水湍急,似有一叶扁舟。

    “沁儿。”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爹爹。”沐沁儿放下手中画笔。

    父亲走到沐沁儿身边,饶有兴致地观摩起她的画作来,点头道:“沁儿的画中行云流水,高峡深涧,色泽明暗对比鲜明。跟随宁师傅学了一年的画,便能画出如此有意境之画,着实不错啊!”

    沐沁儿嘴角微抿,没有答话。

    接着边听他“咝”地一声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你以前不是都爱画那小桥流水、花鸟虫鱼的么?爹看完你的画,感觉画中深沉阴郁,似乎做画之人心情也不是很好呢!”

    沐沁儿起身轻轻挽住父亲的臂弯,娇声道:“哪里有。”头却低了下去。

    父亲哈哈一笑,道:“是不是因为爹让你去那劳什子铁凤营而不开心?”

    沐沁儿低头不语,纤纤玉指拨弄着裙角。

    父亲轻轻扳过沐沁儿身子,对她道:“你是爹的心肝宝,其实爹也舍不得将你送去受苦。”他轻叹一口气,又道:“若是能替,爹就自己去了。”

    沐沁儿忙道:“爹,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舍不得爹。”

    父亲轻轻放开手,转身望向窗外园林,缓缓道:“沁儿,你知道么,百余年前,咱们沐家跟随高祖南征北战,流了多少鲜血,才积累下了将门名望。到得后来,天下太平了,朝中却倾轧不断,我们沐家本来就是外姓,哪一边也靠不上,家族便一日一日衰败下来。到你爹爹这辈儿,无官无职,朝中没一个熟人,仅仅守着一个爵位,若是哪日遇上事情,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啊!”言罢双手轻轻拍打着窗台,眼中一片萧索。

    沐沁儿低声道:“爹,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辛苦您了!”

    父亲转过头望着沐沁儿,微笑道:“天可怜见,前月我到京师拜会了以前的旧交贺尚书,从他那里得知皇上下了密诏,要御史台组建察事院,监察百官,直接受圣上调遣,这是何等特权?这可是我们沐家重新步入朝堂的良机啊!”

    沐沁儿眼见父亲欣喜若狂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父亲又道:“贺尚书告诉我,为保察事院人事干净,特令招收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从小开始学习训练,还专门让御史台勿在官家子弟中招收学徒,以免日后办事有所牵连。咱们家没有男丁,只有三个女儿,你大姐年岁超了,二姐也是长年在外,只有你符合要求,于是这个重任,便落到你肩上啦!”言罢轻轻拍了拍沐沁儿的肩膀。

    沐沁儿仍有一些不死心,问道:“可是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小孩不计其数,爹爹那么确定我能被选中么?”

    父亲呵呵一笑,神秘地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贺尚书已答应替我向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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