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家 (第2/2页)

地颤栗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可能真的很吓人，医生说我还能活下来可是个奇迹呢。”

    托雷纳把头低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是个懦弱的家伙，面对危险撒腿就跑，有了一点点成就就自以为是，莫名其妙地怀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自由散漫，吃不了苦，老喜欢瞎想一些东西，高兴的时候就热情奔放，消极的时候就垂头丧气，不肯埋头苦干，大事做不了，小事不肯干，好讲大道理，喜欢无病呻吟，严于律他，宽于律己......总之我真的不是什么好家伙啦，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当然啦，这有什么关系。”托雷纳感觉自己的头发在被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手有些部位有些粗糙，甚至还有厚实的茧，完全不像是传说中女性的手，但是他感觉很舒服，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我一直还记得哦，虽然我当时失去了意识，但是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个单薄但是可靠的后背一直背着我。”

    “你从别处问来的吧，只是背过个某个家伙罢了”托雷纳把头低了下来，“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勇敢些，有男子气概的人吗？”

    “当然咯，你这次不是很勇敢吗，再说了，你一开始也没有很清楚辐射区域的变化就冲过来吧。”

    “欸，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托雷纳此时希望没有人察觉到他刚才语气中的迟疑。

    “其实第一次的时候，就很勇敢哦，就是拉烟的时候味道太冲了些。”托雷纳没有听到对方的细语，但是逐渐靠到了对方的怀里，久日的疲惫之下，他感觉舒服地想睡上一觉。

    “你说，我们的孩子，也能像那样快活的成长吗？”卡捷琳娜看了看窗外，转头看着膝盖上那个令她脸红心跳但有时候又很讨厌的家伙说道。

    “他们会在新家好好成长的，我虽然没有自信当好一名父亲，但是，我会尽我所能。”

    “他，她，他们......这......”卡捷琳娜害羞地把脑袋偏向一边，耳朵耷拉下来，不敢看面前的意中人。

    “怎么这时候把脑袋偏转过去呢？卡捷琳娜，我现在感觉骨盆很痛啊，交公粮可是要算工伤的。”眼前的卡捷琳娜快把脑袋歪到后背去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把脊椎扭伤了。

    “卡捷琳娜。”

    “怎么了？”

    “我之前做了个梦，梦见没有打仗，没有废土，没有闻起来会呛死人的火药味，然后你成了运动员，在草地上跑步，而我是你的担当教练。我管你叫露娜，你管我叫训练员”

    “运动员在草地上跑，是书里说的踢足球吗”

    “不是哦，是赛跑，又很多和你很像的女孩子都是出色的运动员，每个人都在草地上跑的飞快。”

    “很多女孩子？”卡捷琳娜的耳朵背过去了。

    “其中跑的最快的就是你，退役之后你就当了学生会长......”

    “我问的是其他女孩子。”

    “你也很好奇这个啊，在梦里，你和一个白头发全身白衣的女孩子一起滑冰地来着。”

    “这种不存在的记忆就不要再说了。”

    “怎么生气了，露娜，露娜，露娜？”

    “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话说回来，你刚才那些话从谁哪里学来的，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前段时间去食堂听来的。怎么了？”

    ......

    岚现在正在帮面前的老者刮胡子，这是一名饱经风霜的老者，肤色偏白，过去浓密的白色体毛已经所剩无几，但他浑身都是肌rou，就连面部也仿佛肌rou盘虬，细密的皱纹之间，是如同矿坑一般深邃的眼，挺立的酒糟鼻不时地喘着粗气。

    岚此时看着手里的剃须刀，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事情。学术峰会的时候，恩斯先生也帮自己做过类似的事情，明明比自己年长许多，但是恩斯先生并没有摆那种前辈的架势，不但对自己的理论多家肯定，帮自己进行论文报告的训练，甚至还帮自己进行形象管理。毕竟恩斯先生明明比自己年长许多，看起来却和我差不多。

    “如果能早点接触到恩斯教授，不对，现在要叫议长，说不定也能早日归队，欸等等。”一股没由来的寒意爬上肩头。

    “年轻人做事要专心，平时要多注重身体，凡是说什么年轻是本钱，有事年轻人要顶上的，都是骗人的。”

    “嗯，你说得对。”岚下意识地应付着，他隐约感觉这句话有什么人之前和他说过，好像是，恩斯先生在帮我剃胡子的时候说的，他还不小心划伤了我一下，等一下，划伤，我怎么不记得？岚的动作有些急切，手抖了一下，恰好将眼前老者下巴最后一根胡子有些暴力地拽了下来。

    “小伙子，干得不错但是凡事都要上点心，不要觉得熟练了就可以应付了事。晚上伙房加餐，你要多出点力啊”洗净下巴之后，眼前的老者抱怨道。

    “去你的吧，老东西，”后面的年轻人抱怨道：“享受也要挑三拣四，下次别来了，现在厂区里谁不知道阿岚的技术好啊，你说是不是啊，岚。”

    “啊对对对。”

    随着冬季降雪的到来，难民队伍也有了较为充足的淡水供应，反正目前为止供暖充足，用来化雪烧水很合适。养父是理发师的岚自然学了一点小手艺，自觉为厂区的工友提供服务。毕竟此时能刮一刮胡子，用热水擦一擦已经不失为队伍中的一种简单享受，若是肯多付出些有价值的物件来交换，或是帮岚代班，便可享受热水洗头的服务。获得对群众的信任，在必要时刻发动群众，也是岚应对意外的计划的一部分

    年轻人此时将注意力放到了岚手上的剃须刀上，“woc，阿岚你这人有cao作的，东西都这么专业，这个纯金的剃须刀是你家里传下来的吗？”

    “不是啦，只是我以前一个朋友落在我这里的。”

    “岚，你诚心地告诉我，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这把剃须刀也是你顺来的吧，值不少钱估计。”

    岚尴尬地笑着，一旁的老者并未走远，帮岚解了围。“这玩意儿现在值不了多少家伙什，纯金的玩意儿除了放重构仪里当燃料之外，还能干啥。关键我估计就刃是金的，其他都是用黄铜镀上去的，屁大点金渣渣防机器里能开个半小时不错了。”

    “老东西你这人要是羡慕就直说，岚别管这老家伙，我给你代班，你帮我刮完胡子后洗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