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春心付海棠_第二十章 渡梦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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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渡梦河 (第3/3页)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温文尔雅的尤二哥机敏地翻起武丹阳的卫衣下摆,优雅地把吃到肚子里的串串吐到了用武丹阳卫衣做成的口袋里。

    傅小六用双手捂住眼睛不忍去看她五哥的窘迫,可指缝间的武丹阳异常冷静地松开抓着尤二的手,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扯出更大的容积,用另外一只手半抚半拍在尤二的背上,让他彻彻底底吐个痛快。

    “这是怎么了?”迟迟而至的于浅知和傅丁山刚躲过门口冲出的一群步履阑珊,载歌载舞的同窗,进了门就见到尤二扑在武丹阳的怀里,身体颤抖,泪留满面。

    于浅知刚想上去劝,就被眼尖的傅丁山捂着眼睛拦住了“别看。”

    尤柘吐干净了,脚也软了,他把自己推离了那堆曾在他肚子里至此一游的串串,虚虚地把椅子拉归位,倚着桌子喝了半杯水,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抬头对武丹阳浅浅地一笑说“谢谢。”

    然后他转去问刚来的傅丁山,“晚饭吃过了吗,要加菜吗?”

    傅丁山拉着于浅知坐在远离武丹阳位置上,“下午逛商场的时候吃得晚,这会儿还不饿。”

    “那就别在这儿吃了,k歌去?”尤柘伸手示意服务员,这里要结账。

    傅丁山在手提的纸带里翻出两件卫衣,一件大红,一件藏青。

    “小春这件儿你穿不了,海棠这件是男款的,她那个头儿现在都买不到女款的衣服了,你穿有点小,不过怎么也比你身上这件伤别离呕吐款要强,你换了吧?”

    武丹阳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纪念版呀,我还真想留着呢,以后想老二了就拿出来闻闻味儿!”

    尤柘不阴不阳地挤兑了他一句“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信?信口雌黄!”

    傅海棠把背信弃义省了,偏心眼儿地给她二哥溜缝儿解气“施而不仁,言而不信,怒而不威,是以外貌为之者,唯武丹阳也。”

    五人找了三家练歌房,才等到了一间中包。

    傅海棠本着喝死这帮背信弃义的鸟人的想法在超市里抗了一箱24瓶的啤酒,随手还抓了两瓶伏特加。

    傅丁山的手指在饮料的架子上划了一圈儿,被傅海棠用左眼的“熊货”和右眼的“你敢”两个眼神给制止了。最终在洋酒区给于浅知挑了一瓶浪漫的香槟,给自己拿了一瓶用来透透的红酒。

    傅海棠买酒时,武丹阳拉着尤柘说“小六儿憋着要灌我们呢,一会儿你别喝了我给你挡。”

    尤柘扯了扯武丹阳九分袖的袖口,指尖在那款已经忘了时间的手表上敲了敲,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不劳大驾,不醉不归,不是尊驾说的吗?又要食言而肥,这衣服还穿得下吗?”

    “来来来,谁怕谁?”武丹阳翻出衣服的下摆,兜成一个大口袋“你敢来,我就敢接,老三那里还有一件小春的大红袄呢!”

    不醉不归,说得出豪迈,做得到狼狈。

    一箱24瓶,不算喝香槟的于浅知,一个人头上就是6瓶儿,再加上被傅小六倒在大水杯里乔装成水的伏特加,舌头喝大了以后谁还分得清它是水还是酒。

    傅丁山刚开始还可以口齿清晰地和于浅知对唱天仙配,后来就下了凡,搂着武丹阳较有歧义地唱《睡在上面(铺)的兄弟》,再后来连傅海棠开始吞云吐雾他都能竖起大拇指喊“帅”了。

    香槟虽然浪漫也架不住它就是酒,于浅知在沙爽可口的浪漫中,依在傅丁山灼热的胸堂中半梦半醒地陪着他为即将别离的兄弟伤情。

    尤柘早在第三瓶的时候就抱着垃圾桶交待过一次了,可偏偏执着于不醉不归,认为只要还能看清楚眼前人,记得住眼前事就不算醉,又抿了一杯老毛子的酒,这回到没吐,只是一口一口咬着武丹阳的手指,自己不觉得痛,可又不明白明明不痛为什么要流泪。

    托指尖传来的阵阵痛意,武丹阳中途洗手间都没去完成了六瓶的配额,用一杯伏特加透了透酒气,又信守承诺地把尤柘的酒摆在自己面前,可就是怎么也数不清楚该还给尤柘多少空酒瓶,最后放弃了似地搂着尤柘,用下巴蹭着尤柘的侧颈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我还不清,我还不清,对不起,我还不清。”

    傅海棠从来没有挑战过自己的酒量,六瓶啤酒下肚,除了尿急,胀肚,脚步有些轻浮,再加一杯伏特加,头脑依然清楚得分得清看得明,眼前兄弟成双,情侣为对。

    从卫生间回来时,不知道是哪个包房的旋律被她勾到了脑子里,她哼哼唧唧地在歌单里把听到的那首歌翻了出来,在傅丁山的手提袋里拿出那瓶用透酒气的红酒,拧开了盖子,夹着一只烟,在旋律响起时,对着瓶子,酒一口,烟一口地找感觉,一遍过后,她没找到调儿

    武丹阳借着一分清醒问“六儿你是打算从大东北跑到大西南去看五哥是吧

    尤二用了十足的酒劲夸着“余音绕梁,此生不绝!”

    于是她气愤地又重点了一遍。音乐再响起时,傅小六望着眼前这啃手指咬耳朵的兄友弟恭,和找不到北的天仙配,人人皆醉,我独醒,突然心凄冷,悲从中来,不用看屏幕原本记不牢的歌词居然醉到渠成,随口编排出来了。

    “一个人度过了多少情缘

    一个人挑不完多情那担

    一个人度不完魂梦一生

    一个人是永远的渡梦河”

    一首歌吼完,傅海棠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唱歌原来这么累,她筋疲力尽地坐在屏幕前,把手中的半瓶酒一饮而尽,发狠地说,去他母亲的一个人,兜底我也要考海彦,就算你们这些靠不住的猢狲都散了,我还有小春呢。

    傅海棠最终到底是把自己的酒底探出来了,迷迷糊糊中她脑子里莫名地翁翁地无限循环地有人奇异地哼唱着

    “一个男人靠得住,一只母猪就上树”

    还有背景音里是歇斯底里地哭喊“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起出国,一起创业吗?王巴羔子,你的承诺呢,你的誓言呢,你的不离不弃呢?都叫狗吃了吗?”

    傅海棠想,这回是真的醉了。

    “一个人,一只男人,一头猪,王八羔子,都被狗吃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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