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牡丹街第一粉郎 (第2/2页)

得到它。”马佛爷缓缓说道。

    陈贺年没有出声，脸上阴晴不定着。

    马佛爷看着台下依旧小心谨慎的陈贺年，突然脸上绷出笑意，缓缓出声。

    “自由身份...我在年轻时也曾幻想过。但我都这般模样了，凡是我出了地下城，地上地下的人都不会让我活着！”昏暗的灯光下马佛爷拍了拍他身下的椅子，发出微弱的砰砰声响。

    陈贺年知道他的意思，以他如今的地位，他再也不可能自由了。

    “杀一个人？把我推向深渊的人，杀我最爱的人，都被我亲手杀了...我还会想着杀谁呢？”马佛爷说到此处声音有些缓慢，似乎想起了以往的事。

    “至于董事会......”

    陈贺年听到此处，抬眼看向了昏暗光亮下的人影。

    马佛爷没有着急接着说下去，而是抖动身躯，身后的链接在他后背的输液管道碰撞出声，叮啷啷直响。

    “我这个样子了，我还有几天可活？让人恶心的权力？对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了。”

    马佛爷看向台下的年轻人缓缓说道：“圣戒对我无用，我还要它还干嘛呢？”

    陈贺年仍旧没有出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

    “小年，你过来。”褶皱的嘴唇缓缓蠕动。

    陈贺年皱了皱眉头，思虑片刻，还是大步走向高台之上的人影。

    走进，借助昏暗的光，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完全看清这个地下皇帝的面容。

    一点点斑痕点缀在曲折蜿蜒的皮肤上，皮rou向下坠落着，露出骨头的棱角。

    虽然还能看得出他高大的骨架和身姿，但此时在陈贺年眼中，他更多的只是一个眼神昏暗的老人。

    老人伸手摸了摸陈贺年的脸，陈贺年强忍着自己没有躲避。

    老人褶皱的嘴唇上下蠕动笑了起来：“我没有孩子，你很像我年轻时的样子，一样的聪明，不过我比你更高些，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挺喜欢你这小子。你的上一任驻京神罚就没有你聪明，我就把他杀了。”

    老人不管陈贺年诧异的表情接着说道：

    “公司评估我不太适合当神罚，而是更适合当一个据点的运营者。公司说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我便在这里呆了下来，这一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太阳。”

    “不过，我在这里的一辈子不是白呆的。”马佛爷收回了手臂缓缓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陈贺年眼前的光亮：“在这里！我没有必要向任何人伪装，我不用当任何人的狗，我在这就是无上的王，公司也不行！”

    陈贺年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俯视他的老人，眼神中满是惊愕，他没想到老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你有能力拿到了圣戒，它就是你的。”老人把手搭在了陈贺年的肩膀，看着陈贺年笑了起来：“而且我希望你选择自由。宇宙那么大，有好多地方可以去啊。”

    陈贺年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他抬头看着老人昏暗的眼睛，片刻，他笑着说道：“和您想一块去了。而且我想，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比我长得帅。”

    两人都笑了起来。

    圣戒可以交换的三件事，分别代表着权力、复仇、自由，其中自由最为渺小，也最为伟大。

    “佛爷，那你还有想办的事儿吗？”陈贺年临走时突然转过身问道。

    许久，黑暗中传来哀叹声响：“我还想活着走上地面，见一见太阳。”

    ......

    陈贺年得到了答复，心里的一个硬结消散。

    回到了牡丹酒吧，躲进了昨夜S所在的那个角落，倚靠在了椅子上。

    拨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紧贴皮肤的手环，长按，手环亮起，数据投射在自己手中的白色卡片上，卡片上显示出了屏幕。

    点击一个简陋得聊天框，陈贺年缓缓输入：

    小年：昨夜干嘛跑的这么快？

    消息闪烁，对方回的很快。

    S：昨夜怎么了？

    陈贺年轻笑出声，看来她是要拒不承认了.......

    小年：昨夜你很漂亮，像星空中灿烂耀眼的恒星，照亮了我昏暗的灵魂，我大彻大悟痛改前非，我决定要当一辈子围着你转的行星。

    S：恶心。

    陈贺年满脸憋不住的笑意，不过很快就被严肃代替。

    小年：我想去一趟火星，你能陪我去吗？

    在这个时代刺杀一个人，没有黑客的辅助，陈贺年知道那将会是难如登天。

    如今最让他心里忐忑的，是S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前去，自他开始执行公司下达的任务初始，他就没有离开过S。

    在钢筋水泥铸就的冰冷城市里，每次他躲在阴暗的角落，耳边清冷的女声一直是他唯一的底牌。

    但S的回复让他瞪大了眼睛。

    S：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火星，我刚刚给你定好了船票。

    小年：什么？

    S：公司刚刚下达了诛杀令，在火星。

    懒散倚靠在椅子上的陈贺年猛地坐起身来。

    哗啦一声！

    文森特在吧台猛地站起，淡褐色的眉毛扭曲起来，少见的蓝绿色瞳孔直愣愣地看向贺年。

    显然同为公司员工的他，也收到了消息。

    诛杀令！代表着公司最高的刺杀等级，那是代表着公司所有员工都要去无休无止地刺杀目标，直至目标确认死亡。

    据陈贺年所知，两个世纪内诛杀令从未在人类世界下达过！

    陈贺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低头输入问道：

    小年：目标是谁？

    S：火星荧惑科技公司。

    S：姚文宇，赏金一亿联邦币。

    陈贺年心里咯噔一声，瞳孔收缩成了一个黑点，他着急问道：

    小年：他触犯了哪条科技封禁？

    S：三条同时触犯！

    啪啦一声！

    陈贺年扔掉了手中的屏幕，站起身来，嘴唇抖动：

    “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