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 (第1/2页)

    次日一早，柔铁早早用过了饭。快马出洛阳西门，一路之上过渑池、潼关。

    这一日，已来到渭南之华阴地界。

    历朝以来，往往于建城于大山大水之旁，依山傍水，以山水而名之，”山北为阴，山南为阳。水北为阳，水南为阴“，这是因为山的南面阳光可照，而北面背阴，河的北岸则阳光可照，南岸则背阴。华阴城据华山之北麓，故称华阴。

    华山据五岳之西，历来自成一派，即华山派，武学之中以斧闻名，好事者便先后编出了二郎神和沉香甥舅二人皆是壁山救母的不同故事。

    华阴之地城池不大，但甚是热闹。此民风甚奇，好酒好赌好棋。

    据传当年宋太祖赵大尚未发迹之时，行军路过华山，与郑恩高怀德等曾于山下饮酒，听说山上老道精于围棋，赵大自小在赌场熟混，于赌上面无所不精。自恃棋术高明，醉后上山欲和华山陈抟老祖赌棋，老道初时不愿只一笑置之，赵大口出狂言，立契以华山为注，众兄弟旁观作证，老道见此人甚是英雄豪气，恐非常人，当下破例一局。最终老祖棋高一着，于是写下契约将华山输给老道。太祖本是戏言，老道也未必当真，哪知日后太祖黄袍加身果登龙位。老道闻言大惊，寻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有化外之地，当即连夜进京，毁契以表贺喜。太祖自是高兴，但他不愿失信于民，正当两难之时，赵普建言将华山周边的税都免了，也算没有违了当初之言。太祖准奏。

    这地方没了租税，当地之民自是十分轻松，闲来好酒好赌好棋的民风，据传就是从那时传下来的。

    当日天色已晚，便打店宿下。

    晚间无事，出店在街上看看风土人情。忽然远远发现一人，左边脸上似有一滩黑色，但远远的看不甚清楚，猛地想起鸿雁居那个大高手，据悦来客栈老板说，左耳之下有黑毛一说。

    当下加快脚步，到得近前，却并无人影。

    再向前走不多远，来到一座楼前。

    门前招牌上赫然写着“鸿运宝局”，柔铁不由得一笑，这宝局者，赌坊之雅号别称也，他心念一动，闪身而入。

    这赌坊原来分为楼上楼下。

    楼下十来张赌桌一字排开，早已拥满了赌客。听口音是南腔北调，过往客商，本地赌风既盛，自然大多是本地之人。

    这赌的花色繁多，天九麻将番摊骨子甚至象棋围棋应有尽有。

    只见当厅最热闹那张桌，赌的乃是番摊。刚才众人围观喝彩的正是此桌。

    这番摊之法，甚是简单，桌上放一大堆铜钱，庄家从中任意揸出一小堆用铜碗盖上，闲家可押单数或双数，押注完毕。庄家揭开铜碗，用小棍二个二个将这小堆铜钱拨开清点，猜中者胜。

    庄家是一名黑瘦的青年，手法甚是精练利落。

    对面是闲家，一名汉子，身穿绿绸袍，面前已堆了一大堆银子。庄家面对这边，柔铁只能看到这赌客的后背。赌客边上围满了跟押之人。皆是大呼小叫，显然此人手气甚好。边上跟赌之人也已获利不少。

    这时又开一钟，这汉子依然押单，庄家揭开铜碗，将那铜豆缓缓拨开，到得最后竟然还是单数。此时周边围观跟押之人无不欢呼。

    再看那黑瘦的和官，虽然面不改色，但额上渐渐渗出细细的汗珠，手也开始发抖。

    此时，后厅转出一人，对那和官大声叫道：“小由，你且回后面去，我来顶一下。”柔铁和石凌云看时，只见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身材不高，但脸色红润，太阳xue高高鼓起，目中精光四射，显然是个练武之人，且内功不弱。

    那和官应了一声，将赌桌交给胖子，退入内堂。

    这是人群中有人叫道：“童老板，平时被你大杀四方，今天你这流年不利啊。日前赢去的银两这次只怕全要回出来了。”

    童老板摆摆手，点头微笑，却并不接话。将桌面上的赌具略加整理。

    这才打量面前的这位绿袍汉子，笑道：“客官请了，在下是这边的掌柜，姓童，童天宝便是，今日你光临本号，大展神技，在下也想会一会领教一下，不知还继续下注否。”

    那汉子哈哈笑道：“伙计输得赌不下去，老板亲自上场了，也好，如何不赌，咱们还是赌番摊。”说着，回头对周边的跟客们道：“你们呢，你们要赌就跟，不赌的话，拿上刚才赢的银子回吧。”此时柔铁才看清此人的面孔，差点叫出声来，竟是一位故人。刚想打个招呼，心念一转，此时他赌兴正浓，不如再观一局。

    那些赌客刚才已赢了不少，见绿袍客赌术高超，便也要继续跟着他下注。没想到童天宝道：“客官也是久经赌陈之人，这样，我们一局定胜负。你随便押多少，我们赌庄也跟多少，不限注。你看如何。”

    汉子笑道：“妙啊，还是老板爽快。我这些全押上便是。”说着将面前的银两尽数推到赌桌中间注区。那些跟押之人有继续的，也有的见好就收，拿了银子走人了。

    童天宝吩咐手下将银子如数堆上，当场开赌。

    这老板不知使了什么手法，连开三把，这汉子便将刚才赢得的银子输得干干净净。

    汉子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看无物可押。

    童老板笑道：“客官还下注么？”汉子楞了一下，没有回答，眼见得是没有本钱了。童老板笑道：“其实客官还是有注可下的。”汉子奇道：“哪里？”

    童老板笑着指了指他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二个人，道：“这二人是带来的吧。”

    汉子点头道：“正是。”

    童老板笑道：“不如你把他们五千两银子押给我。”

    柔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远穿过人丛斜眼望去，隐约见那流子边上的椅中坐着二个瘦瘦的小孩。

    汉子惊道：“你要这二人做啥，他们可不是什么善人，你如果要他们为仆人，那可是打错算盘，为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