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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九月白露 (第2/2页)
有一位足够分量的江湖前辈,站出来宣布这场武林盛事的结束。 凡事,总要有始有终的。 “道长,你来吧。” 沈秋对迈步走来,身穿紫袍,背负着太阿神剑的紫薇道长说了句,后者摇了摇头,儒雅的脸上,那双眼睛在林慧音身上停留一瞬,又落在了沈秋身上。 道长抚摸着胡须,说: “贫道就不凑热闹了,还有五日时间,我得回一趟潇湘...既是最后一战,总得不留遗憾。” 黄无惨看向抱着猫的张岚,他说: “张小友,以你这异兽,送贫道一程吧,顺便你也去苗疆,看看巫女,到时咱们再一起回来。” 张岚撇了撇嘴。 怀中白灵儿几乎完全同步的,也跟着瘪了瘪嘴,这猫儿倒是越发通灵了。 “那,纯阳子道长,你来?” 沈秋目送两人离开,又对纯阳子拱了拱手,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道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 “世人皆知,贫道不涉江湖之事,也不喜露面,这三个月里,老道被折磨坏了,如今还有五日,老道得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再说了,老道的时代早已结束了,以后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就不凑热闹了。” 说完,纯阳子前踏一步,如登临天梯,纵身而起,一步消失在半空,两个起落,就消失在了临安城中。 至于阿青。 她更不会凑这个热闹,江湖上见过她的人都少,纯阳子离去的同时,阿青也握着青玉竹,一闪身消失在履仙观中。 她好久没回陶朱山了,有些想念浣溪村的宁静,猿公一个人待在那,也不知可还安好?它上次在临安城受了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太多事值得她牵挂,但对江湖客说话这件事,绝对不在她计划之中。 “愣着干嘛?” 沈秋叹了口气,回头对望眼欲穿的花青说: “还不去追?你这榆木脑袋。” “我只是怕唐突佳人。” 花青硬着嘴皮说了句,但还是背起剑匣,飞快追了过去,这两人之间相处,交谈全靠眉目传情,好似一切都在不言中,简直太有意思了。 “你们谁愿意代替我去啊?” 沈秋看着身前还在的人,没人回答,他不得不挑了一个。 “义坚,你是河洛帮副帮主,这种讲话的事,你不陌生吧?” 听到沈秋的话,披着衣服的李义坚顿时摇了摇头,摆着双手说: “这不适合,大哥,我一个庄稼把式,站上去会被人笑话的,没办法服众,这种事,还得大哥你来,正儿八经的誉满天下。 虽然是恶名,但也算是人尽皆知。” 这话说得,周围一众人齐齐点头,在三位高手离开,五九钜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情况下,真没人比沈秋更合适了。 当世顶级武者死的死,伤的伤,真论高端战力,忘川宗主已是拔尖的那一批了。 这片江湖,虽说有名声之类的东西,但江湖客们,最认可的,还是武艺! 谁拳头大,谁说话就有力! “莫要推辞了。” 一向沉默的山鬼,抱着承影剑,这会伸手唤来青鸾,主动对沈秋说: “吾弟,今日这事就该你出面,谁人替你,我都不服,你去吧,白露那一天,我在镇海楼等你。 好些日子,没回太行了,有些想念。 我先去了。” 说完,山鬼也起身飞掠向后方,手臂上的青鸾嘶鸣一声,展翅高飞,一人一鸟在空中交错两次,在众人的注视中,带着斗笠的山鬼,稳稳的落在青鸾背后。 这剑客就如毫无重量,就那么踩着鹰,维持着抱剑的动作,被青鸾载着,潇洒帅气的掠入高空之中。 “咔” 身穿天罡甲的小铁上前一步,将院门推开,又回身看了一眼沈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秋还是有些犹豫。 他回头看着林慧音,他家姑娘,站在他身后,对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让他们看看你吧。” 林慧音轻声说: “让他们重新认识你,这是你应得的...夫君。” “你第一次这么叫我。” 沈秋眨了眨眼睛,他说: “被瑶琴影响了?” “不。” 慧音女侠摇了摇头,认真的说: “我只是,不想和娘一样,把一切都藏起来,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都到这一步了,我不怕他们笑话了。” “没人敢笑话你们。” 刘卓然笑眯眯的将腰间酒壶举起,往嘴里灌了口酒,他轻声说: “真有人多嘴多舌,我家那位,不会当没听到的,她可不允许谁污蔑忘川宗,毕竟,她也是忘川长老嘛,说你们,不就是说她嘛。” “那就出去见见他们吧。” 沈秋终于下了决心。 他往前迈出一步,其他人纷纷响应,李报国手中银枪一挥,大步向前,为宗主前驱,沈秋跟在身后,怪物一样的小铁落后半个身位。 然后是林慧音,刘卓然,李义坚,芥子僧,杨复。 最后是陆归藏和陆玉娘。 履仙观外,广场上已站满了人,若不是他们聚集于此,实在无法想象,这个被八卦隔开的区域里,竟会有这么多人。 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眼见沈秋出来,广场上嘈杂的声音,顿时一净。 台下众人,对于忘川宗主的感官是复杂的,尤其是站在前列的一众人,以唐九生和周锦儿为首,但不算是敬是恨,不管厌恶与否。 他们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有足够的分量,站在那里,对天下武林开口。 而当他开口的那一瞬,所有人都得安静下来,倾听这声音。 和对任豪的尊重,对张莫邪的畏惧不同,他们对沈秋,对忘川宗主,更多的,或许是敬畏,尊敬他拔一毛而利天下的大气,尊重他对蓬莱的攻伐无畏。 畏惧他的手段,畏惧他偶尔散发出的恶意。 他不是正道,亦不是恶人。 贴上一个标签这种做法,对他是没用的,他足够复杂,复杂到没人能一两句话说个清楚。 而沈秋也看着眼前这些人,他不在乎那些目光,他在乎的是这个整体。 他从这个整体中诞生,成长,叛离,最后回归。 他对于这个整体的感官,也足够复杂,不过这个,不是今天该考虑的。 几息之后,在一片寂静之中,沈秋开口说道: “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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